“滚开!都滚开点!别挡着爷的路!晦气!”
棍子毫不留情地,落在那些动作稍慢的灾民身上,发出沉闷的“噗噗”声……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妇人,被棍梢扫到,闷哼一声扑倒在地,浑浊的眼睛里,连痛苦都显得麻木,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……
沈砚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,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将呼吸放得又轻又缓,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,借着灾民堆以及城门洞阴影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县城……那身沾满泥污血渍的青衫,此刻反倒成了最好的伪装。
越往里走,沈砚的心越是沉了下去!
街道两旁,几乎看不到完好的房屋,断壁残垣诉说着不久前,洪水的暴虐……
灾民像沙丁鱼一样,挤在仅存的几处勉强能遮风挡雨的角落,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偶尔响起几声,有气无力的婴儿啼哭,旋即又被沉重的死寂吞没……
在满城的破败与死气之中,唯有城中心那一片高墙大院,透着一股异样的“兴旺”。
县衙府邸!
沈砚藏身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,微微眯起了眼睛,悄无声息地,他催动了血脉深处那股奇异的力量……
视野骤然变化!整个世界褪去了具体的形状,只剩下流动的、色彩斑斓的气!
灾民聚居区上空,笼罩着大片、大片令人心悸的死灰色气息,浓得如同沉重的铅云,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……不断有细微的灰气丝线,从中飘落,缠绕在那些麻木的躯体上,一点一点抽走他们残存的生机……
那是绝望、饥饿和疫病交织成的死亡气息!
与之形成刺眼对比的,正是那座高墙围起的县衙府邸!
那里升腾的气息,是刺目的猩红!如同燃烧的血浆,翻滚涌动,透着一股赤裸裸的贪婪和令人作呕的欲望!
这血红色的气运之柱冲天而起,带着一股暴发户式的狂躁和不安!更让沈砚心头剧震的是,在这猩红气柱的顶端,竟盘踞着十几道粗壮异常的、代表“财禄”的耀目金线!这些金线异常凝实,如同金铺里的金条,沉沉地坠在那猩红的气柱之上,将整个县衙的气运,都压得有些扭曲、变形!
这不对劲!太不对劲了!
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,在这哀鸿遍野的灾后县城,怎么可能汇聚起如此浓烈、如此纯粹的财禄之气?这金光闪闪的财气,简直像从血池里捞出来,沾满了不祥!
沈砚的目光锐利如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