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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沅岚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,邺沛茗忽然问道:“沅岚可知贼军攻下了东都,而皇帝西逃了?”
陈沅岚一顿,邺沛茗又道:“接下来怕是天下大乱了。沅岚能否看在天下人的份上原谅则个?”
“这与天下人何关?”
“天下大乱,天下人便自然需要帮助,我所做的事便是为了天下人,怎么便与天下人无关了?”
“强词夺理。”陈沅岚嘀咕,但总算是没那么生气了。她又问,“贼军攻下东都,皇帝西逃,那天下将会如何,是否就此改朝换代?”
邺沛茗轻笑:“哪有这么容易便改朝换代呢?莫说贼军攻下了东都,哪怕他攻下了京都,这天下未必便会是他的。”
陈沅岚认真地听着。
“且不说关内有安北和朔方两地的大都督执掌重兵,你的故乡河远道还有占据幽州的河远大都督。贼军所过之处皆不沾那些地方,他们的兵可是一直都不曾调动的。还有因要平定叛乱而招募了更多兵士的河东大都督,以及潞王所辖的军事重镇河北四州。东有浙西大都督寿王、淮南道的常王;西有剑南道的齐王和山南道的豫王。一旦皇帝身死,哪一个不会为了那皇位而争相出兵伐贼?”
“且黄化及的贼军虽攻城势如破竹,可你看除了如今的都畿道,哪里还有供他调遣的州府兵马?正因为他心急着打天下、杀皇帝,所以将所有的兵马都收拢在一起,而不愿部署安置将领守城。如此一来,没有固守的地盘,他便只能当‘两城之王’。”
陈沅岚道:“只是苦了百姓。”
“依沅岚之见,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之?”
“我如何能得知?”陈沅岚道,“论针砭时弊,我可远远不及你们。”
“你们?”
“无论是你还是孙先生抑或是靖海军营中的将领,甚至是瑶儿。”
“沅岚何至于妄自菲薄?我既与你说,便是认为以你的聪慧不该局限于内宅之事。”
俩人说着悄悄话,不知不觉间便又纠缠到了一块儿,直至鸡鸣,方沉沉睡去。
而随着北方军政混乱、战事吃紧,朝廷已经没有军饷可发,军器甲胄更不可能提供,于是南北作坊便忙了起来。与此同时,各地所需的军饷似乎也多了起来。
邺沛茗派邺南前往各地点检兵数,又召了屯田司、马政司和作坊司的兵马使前来听他们汇报粮饷和马匹、军器的情况。
马匹的数量少一直以来都是南方军队的劣势之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