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人大都病得有气无力,吃饭后便重新躺了回去。
刚过了麦收,吃饭倒是不成问题。
每间疠迁所,住二十病患。地上铺了草席,病人便光着身子大喇喇地躺在上面,只在肚皮上搭了块布。病人之间用帘子间隔,尽可能地做到了隔离和保证私密空间。
林妙音将疠迁所从一到十五排了序号,又为每间疠迁所的病患排了床位,将他们的姓名、性别、年龄以及病情都记录在卡片上,并将卡片贴在帘子上。
并根据病人的病症情况,为他们调换病房。
随着林妙音一路观察一路记录,疠迁所的病患情况也逐渐变得一目了然。
北宫攸看着她认真为病患检查、记录的模样,不自觉出了神。
他麾下这么多人,忙了这么多天,可疠迁所还是一片乱象,而她到来不过短短两个时辰,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整齐有序。
不知从何时起,她已然成了他的主心骨。
有她在,他便莫名的安心。
一直忙了三个时辰,月上中天,林妙音才将石桥镇所有疠迁所巡视完。
由于一直弯着身子记录,她的脊背很僵硬,一时有些抬不起来。
艰难起身,她脚下不稳,眼前发黑,眩晕感袭来,她差点趔趄着倒下去,幸好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。
“没事吧?”北宫攸担忧道。
林妙音摇摇头,“没什么事,只是有些累罢了。”
“我先送你回去休息,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。”北宫攸顺势牵住了她的手,拉着她往外面走去。
附近有几户人家,全家都在疠迁所隔离,家里空了下来,他们便在此借住。
男人掌心很温热,甚至有些湿润。
林妙音被她握得很不舒服,下意识就要抽离。
“小心。”脚下一片漆黑,林妙音险些撞上石头,一把被北宫攸拉开。
他解释道:“因修建疠迁所,附近路上有些乱石,小心点。”
他非但没有将人松开,反而握得更紧了。
林妙音没再强行挣脱,再次关心起天花的事情,“来的路上听你说太医院派了两个太医在这里,方才怎么没见到?”
北宫攸面色有些沉,“已经歇下了。”
林妙音皱眉。
如今疫情如此严重,二人怎么用了晚饭就睡下了。
他们怎能睡得着?
对上林妙音狐疑的眸子,北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