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场误会。谁可真正了解柔美人的芳心,包括她的同门师姊妹在内?更不要说一向没兴趣理会别人心内想甚么东西的符太。于离柔夫人尚有七、八步的当儿,她别转头,朝他瞧来。半隐藏在斗篷的暗黑里,半显现在跃马桥和两岸灯火的映照下,她俏秀至无可挑剔的轮廓,明暗对比下刀削般清楚分明。一双秀眸,如被月色进驻,流转不休。玉容却是无比的苍白,鲜润的红唇再察觉不到半点血色,她的香躯虽没发抖,符太总感觉到她的芳心正不由自主的抖颤着。她似想呼唤他,却吐不出片言只字。忽然间,言语变得乏力,说话的是这座壮丽的都城和跃马桥,描绘着他们离奇关系的深黑星空,即使过去已成为了记忆深处一抹不显眼的霞彩,却总是紧紧缠绕着他们。跃马桥的交通并不繁忙,仍不时有车马往来,行人路过。可是一切再不重要。符太的脑袋一片空白,千般言语,万般情结,给一下子没收。符太挨栏止步,离她不到一尺。柔夫人苍白的嘴唇微仅可察的抖颤,欲言无语。符太以沙哑的声音,艰难的道:「夫人贵体无恙。」柔夫人轻摇螓首,垂下去,以符太仅可耳闻的声音道:「妾身很紧张。」符太脑际轰然一震,虚虚荡荡,代之是某一莫以名之的感觉,蚀骨销魂。柔夫人曾令他一听倾情、颠倒迷醉,仿似来自远古神秘咒语般的嗓音,在他耳鼓内钻进去,道:「为何来呢?」好半晌,神魂稍定,又经很大的努力,符太重拾说话的能力,颓然道:「但愿我晓得。」曾有一段时间,在他日常的作息里,柔夫人不留任何痕迹,间有思及,即以最大的克制,排之于脑海之外,原因在他不认为柔夫人会爱上他,受打击或许是真的,然只是「媚术」特殊的后果,是媚功的损伤。
可是!他奶奶的!当大混蛋告之无瑕要他去见柔夫人,连他自己亦没法明了的一股情绪支配了他,就像狼寨的蓄水池破掉,一切冲奔而下的洪流,任何人为的障碍给冲刷个一乾二净,忘掉所有地依无瑕的指示去留暗记。符太并不明白自己。龙鹰道:「你说不明白自己,事实上已是一种明白。了解的本质,受囿于种种局限,真正的了解,从来未存在过。」符太没好气道:「说得不无道理,可惜我没听道理的闲情,而是须你指点一条明路。」龙鹰道:「技术就在这里!你需要的,正是对她某一程度和局限内的了解,才可对症下药,收她为秘密情人。」符太道:「这算甚么娘的指点?尚有六页,看完再说。」龙鹰道:「勿打断老子的思路,这叫灵机一触,看到这场情战关键所在处。」符太愕然道:「有何好主意,立即说出来,还要卖关子?」龙鹰胸有成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