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过来,掀被起来,匆忙披上外袍,「窸窸窣窣」,令他生出遐想的声音。伊人立在秀榻旁,双目生辉的打量他,芳心静若止水,显示出过人的素养。她没面斥他,是最好的情况。说来不无讽刺意味。龙鹰非是没等到天明才公开来访的耐性,今夜说与明早说,分别不大,可是,这么主动来找独孤倩然,很难向宇文朔交代。不得已下,才造就眼前美况,令本暧昧的关系,进一步复杂化。独孤倩然披上枣红的丝质长袍,里面嘛!龙鹰强逼自己不去想象,贴体舒适柔软的睡服,另有风姿。龙鹰目睹的,是该只有美女夫君方有资格看到的胜景。龙鹰于离她半丈处立定。独孤倩然的香闺位于后园东北,是座独立的平房,清幽雅静,与她爱离群的性格吻合。独孤倩然若无其事,如若这次夜半密会,与以前的相见没任何分别,轻轻道:「甚么事这般吃紧?」龙鹰心内苦笑,她已认定自己是龙鹰,故不论他的行为如何离经叛道,不合常规,她仍不以为奇,因龙鹰本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异士。龙鹰道:「为了将皇甫长雄关足三天,不得不来求独孤小姐出手打救。」听到皇甫长雄之名,独孤倩然撇撇嘴儿,现出不屑神色,还逸出一丝笑意,道:「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,又是老天爷开眼。对吗?大恶人。」龙鹰是眞的头疼,却不后悔。像独孤倩然般尊贵的美女,不但接受你三更半夜闯她的闺房,还主动调侃,最愚鲁的人亦知她没丝毫反感。摊手表示不知该如何答她,然后道:「可否容小弟禀上详情?,」独孤倩然领他到一角的几椅坐下,听毕,不解道:「关一天和关三天,有何分别?」龙鹰解释道:「关一天,代表我不得不放人;关三天,是小弟决定放人。」
独孤倩然秀眉轻蹙,道:「这么困难才关他入牢,为何放他出来?」龙鹰从没想过似事事漠不关心的她,可以对一个人这么狠,可知她如何厌恶皇甫长雄。道:「这样就是胜之不武,放他出来,在合香生意上竞争交锋,逐分逐寸蚕食他的香料王国,方为乐趣所在,也是香怪心之所愿。」独孤倩然沉吟片晌,朝他瞧过来,轻描淡写的问道:「洛阳皇城校场之战后,破立大师曾和鹰爷私下说过一番话,不知大师所言何事?」龙鹰洒然微笑,接着又摇头苦笑,道:「据小弟听回来的情况,当时破立大师向龙鹰那家伙说,既是一场误会,也是一个缘分,至此他尘缘已尽,故立即离开。」独孤倩然没再看他,冷然自若的道:「范兄想倩然如何帮忙?」见过独孤倩然,龙鹰返铺后不得不放弃读录,争取休息时间,倒头睡个不省人事,日上三竿才起来,方知京凉曾来找他,见他仍未起来,不敢打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