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改变不了自己和大混蛋「蛇鼠一窝」的看法。闵玄清漫不经心地道:「娘娘关心的,是洞玄子当上道尊后,道门各家各派对他的评价,他这个道尊是否称职。」对道尊的事务,符太一概不知,唯一清楚的,是那婆娘冲着洞玄子而来,找他的碴子漏洞。然而,一天有武三思在,洞玄子的道尊之位,稳如泰山。那婆娘是否操之过急?符太有很不妥当的感觉。韦婆娘背后,筹谋运策的宗楚客,有何盘算?宫廷斗争,没一件事是简单的。闵玄清俏皮的道:「大人想听玄清怎答吗?」符太被逼点头。闵玄清轻轻道:「大人会否将玄清透露的事,转告范爷?」符太心呼救命,后悔坐上天女的座驾车。他奶奶的!竟是这么一回事。虽怪天女异于以往,克制而保持距离,不像过去的情如火热,即使久别重逢,仍没表现出应有的热情,亲嘴也欠奉,因心有顾忌。
符太微笑道:「这个当然!」闵玄清欢天喜地的凑近,朱唇在他脸颊香一口。道:「玄清真不愿为洞玄子说好话,可是说谎更难,他登上道尊之位后,连最苛刻者亦难以挑剔。他没偏袒任何门派,做到大公无私,兼且大刀阔斧进行道门产业的改革和重新分配,解决纷争的手法圆滑熟练,故此自他登位后,道门没出现过大风浪,我们这些曾反对过他的,也开始接受他。」「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下士时」。洞玄子不这么秉公行事才奇怪,为的当然是远大的目标,情况类近法明,弘杨佛法,成为庶民景仰的众僧之王,阻力却比洞玄子遇上的大多了。符太差些儿骂出口,幸好忍着,否则给天女穷问,将乏言应付。天女灼灼目光,令他有无所遁形的难过。他没答话。闵玄清续道:「娘娘明显不满意我的答案,又问起以前明心暂代道尊时的情况。」见符太沉吟不语,续下去道:「玄清告诉娘娘,明心是无为而治,从不理事。」符太心忖洞玄子完了,毒婆娘需要的,正是如此不谙时务、漠不理事的国教领袖,那不论她干甚么,毋用忧心明心和她作对。要分化一盘散沙的道门派系,还不容易。马车出朱雀门,转左。马车走了一阵子,符太仍找不到该说的话,到马车朝北而行,符太愕然道:「不是到天一园去?」闵玄清双目现出黯然之色,柔声道:「夜哩!大人舟车劳顿,应返兴庆宫好好休息。」符太明白过来,心生歉疚,旋又被另一股复杂的情绪替代,说不清楚是伤情还是庆幸。闵玄清是送他一程,且为「最后一程」,代表他们关系的终结。原因嘛!怕连她本人也说不清,总而言之,就是在晓得「丑神医」乃大混蛋的「兄弟」后,他们再难回复到以前不含任何杂质、全无心障的关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