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的心脏以我熟悉的频率跳动,很慢,很慢,但是持续不停地跳着,就像是一种永不消逝的希望,虽然渺茫,却一定会到来。
刹那间我想起了小时候,跟秦礼家兄弟打架,或者被庄敛两姐妹欺负,无论当时怎么狼狈,都觉得下一刻白弃就会从天而降,把我牢牢罩住。
狐族四门中,秦氏掌财,白氏掌兵,庄氏掌外务。我不晓得狄氏掌什么,狐族上下,也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姓狄。至于为什么还可以名列四大家族,据说因为我的祖上立了大功——这句话的意思我后来想了想,大约就是全部死翘翘了。
而凌驾在四门之上的长老会,据说为了保持狐族后裔的战斗力,每两百年抽签一次,随机指派其中两个姓氏互为仇敌,见了面就要掐架,动真格地掐,直到几乎掐出狐命来。
这种狗屁规定对我这种孤家寡人实在非常不利,我永远两拳不敌四爪。而白弃,他修行到第一百六十年时,就已经只有他老爹可以揍赢他了。每次帮着我把对手打跑以后,他有个奇特的,不属于狐类的习惯——他要抱抱我。
人世间的时间,似乎流逝得格外慢些,短短三十春秋,比几百年更沧桑。我恍惚回忆起狐山上的金色旱莲,在盛夏开放,光耀着九天之上的神界。我哀求白弃:“让我多留二十年吧,她身体已经被年轻时候的劳作毁坏了,寿命已经不长,让我送她升天再回去好吧?”
小白摇摇头。夸张的容颜渐渐褪去,浮现出我熟悉的那张英俊而温和的面容,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紫色光影,深不可测。他说:“选命池七百年一开,不因世事而择时。一旦错过,后果不堪设想。长老会命我护送你前去,也是为了确保行程的顺利。南美,该走了。”
我娘在卧室里坐着。我走进去的时候,她忽然转过脸来,无比慈爱地唤我:“囡囡,来。”
她一向不聪明,没有人类推崇的那种机灵智慧。不过正大仙容,卸罢浓妆后微微一笑,神仙也似的。我走过去,跪下来,将她的手贴在脸上,低声说:“妈,我要出差。”
她退休后我找了一份工作,在小杂货铺里当收银员,人人都叫我小妹,没有名字。其实倘若她愿意,可以过这个世界上任何豪富都无法想象的生活,不说点石成金,我随便抢两家银行是没有问题的。可是无论聚宝盆还是摇钱树,她都看不见,偶尔多拿点儿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