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 迷雾将月牙遮掩,黑暗沉沉地笼罩着夜空与大地;秋风呼啸,寒意甚浓。邺沛茗已经命兵士在汀州二十里地处扎营,与他们遥遥相望的是神情紧张而肃穆的汀州守城兵。
灯笼高挂着,随风摇曳,数次熄灭。巡逻的将士不停地点亮,又警备着四周。只是在那一片黑漆漆的地上, 有一万兵马正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看,他们丝毫不敢放松。
白日那些被冠以私通外敌罪名而被处死的将领的血一直流淌着,而他们的脑袋高高地挂在城门上, 似乎是想挫败宋庆柏的锐气。宋庆柏见了后,果然嚎啕大哭了起来,道:“这些乃吾昔日之手足, 可却并无与吾私通之嫌,他们却因与吾相识而死, 是吾害了他们!”
那些被杀的人的将士听了, 心中也感动涕零。宋庆柏又高声喝道:“罗建安本为朝廷将相良才,身受皇恩, 理应为天下苍生谋福,以正纲常;却与贼军同流合污,包藏谋逆之心, 公然与朝廷作对, 是为反贼。我等奉皇帝讨反贼诏, 前来讨贼, 反贼无仁德之心,滥杀无辜!将士们看清他的面目,莫要再受蒙蔽……”
听见宋庆柏并没有被挫败的蛊惑之言,罗建安气急:“你也是逆贼!”
“皇帝宽宏,饶我之罪。你若投降,皇上或许也会饶你死罪。”宋庆柏道。实际上他也清楚是越王正值用人之际,朝廷是并不清楚此事的,哪怕知道了也有越王担着。
“莫要再与他所言,杀了他!”罗建安下令道,城墙上的兵士纷纷拉开□□,瞄着他们便要将他们射杀。宋庆柏见状,迅速策马离去,而那些精锐也都及早地被他安置在几里开外的地方等着,不至于被流矢伤及。
哪怕宋庆柏穿了更为厚重的甲胄,所骑又是重甲装束的马,可他的左腹依旧为流矢所伤,虽不伤及性命,可也要好好地医治一番。
邺沛茗看过他后并未说什么,直到两日后,她才笑着夸奖了他一句:“此事办得漂亮。”
虽然她夸奖的言辞怪了些,但是宋庆柏也是颇为自豪,不顾伤痛提刀上马:“我也是热血男儿,自当前去杀敌,替我那些手足报仇!”
这两日来邺沛茗一直没有发起进攻的命令,她的态度让罗建安琢磨不透。邺沛茗的名声虽然不及潮州行营的岳荻响亮,可是黄化及曾经告诫他留意此人,所以得知邺沛茗此次作为行军元帅,率领靖海军来袭,他才备加小心,不敢轻易应战,便是怕中了奸计。
而他一直关注着邺沛茗的动静,却不曾留意城内的兵士的情况。自